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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第壹章✣窺視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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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關於邊境的防線部署，海軍的想法是多派一支專門針對潛艇的部隊加強巡防，聽說有黑手黨的人弄來幾艘潛艇，雖然近來在領海內還沒有潛艇活動的跡象，但突破界線也並非難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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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一支對潛艇的部隊？將軍在開玩笑嗎？編列這條預算得花多少錢？更何況也沒有潛艇出現的確實證據，這筆錢的用途很可疑啊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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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這是在質疑我們的動機嗎？說到底，若不是警方對黑手黨的掌控不佳，那我們還不必管這破事呢！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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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彼此彼此吧，警方已經以有限的人力做好職責範圍內的工作了。倒是軍方人多勢眾，在大戰後卻很難說有什麼實際的作用......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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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都給我住口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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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沉穩渾厚的聲音打斷了無止盡的爭吵。軍警兩方的人立刻噤了聲，但仍不服氣的怒視彼此。埃爾．墨羅克斯揉了揉已經雋刻了兩道深刻皺紋的眉心，凌厲的棕紅色眼珠掩藏不住無奈與疲憊。「雖然大戰已經過去，但現在路卡爾最需要的是各位傾力合作，一起為人民的安全與富足努力。爭吵、猜疑與推託，在過去的日子已經太多了，不需要再搬到這裡上演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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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會議桌右方傳來一陣不滿的交頭接耳，這一側坐的多是警政人員。一名棕髮的高大女子挺直了背脊，她豐滿的雙乳毫不避諱的靠在手臂上，嘴角微微撇下，為這段台詞下了個輕蔑的註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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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埃爾留意到了，但並沒有多說什麼。「那麼，今天會議就到這邊為止。下次請各位準備好各自的資料，」他說這句話時意有所指的瞥了一眼方才發言的海軍中將，「我不想再聽到沒有證據的詭辯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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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下海軍原本倚仗著總理是軍方首領的氣焰也消停了下來。埃爾無視怨懟滿溢的會議室，逕自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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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助理快步上前為總理披上象牙白色的軍裝外套，總理皺了皺眉，將胸口被碰歪的徽章一絲不苟的調正。比起身分所需的西裝筆挺，他更喜歡自己那套舊軍裝。象牙白的布料已經開始泛黃，也處處可見磨損的痕跡，但他堅持不讓助理拿去修補。老舊的外套披在嶄新的西裝上，彷彿象徵著他的老派與固執，比起權力最大的總理光環，他更堅守自己軍人的身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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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黑得發亮的座車已在國會門口等候，隨扈包圍在總理身邊，護送他上車。與高大的Alpha隨扈相比，總理的身材並不算特別突出，但包裹在合身剪裁套裝下的，是精悍勻稱的肌肉，彷彿一頭安靜的黑豹，不動聲色的同時，打開敏銳的五感徹底的體察一切細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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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只是再強大的豹子也會有疲倦的時候，他滑進座車寬敞的後座。車裡坐著一個年輕男子，同為Alpha的氣味讓他稍稍戒備了一下，想起這個人是新來的另一位菜鳥助理，才放鬆了緊繃的神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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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長官好。」菜鳥助理慢半拍的舉起手行了軍禮－－這是埃爾個人習慣的細節，每位助理都懂得。但身材高大的Alpha在狹小的車廂內做這動作真有些侷促，埃爾點點頭免了他的禮－－隨後目光被助理筆電上正播放的新聞吸引，電光火石的一瞬，他理解了為什麼這菜鳥助理會如此慌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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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長官、這......」助理發現埃爾正盯著螢幕，急忙想闔上筆電，卻被埃爾以冷得像冰窖一樣的嗓音制止了。那不斷重複播送的新聞畫面上，有張非常清晰的照片，透過窗簾的縫隙，捕捉到兩個男人緊緊相擁的畫面。而其中一人，棕紅的眸滿溢著溫柔，若非眉角那道清晰的疤痕，一時還很難把他將眼前冷得都能刮下一層霜的男人連結在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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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菜鳥助理被嚇得不知所措，坐在前座的資深助理往後一瞥就意識到氣氛不妙，眼明手快的把電腦搶過來，並且嚴厲地瞪了新人一眼。身為Beta的他還真受不了某些腦袋裝肌肉的Alpha有如恐龍般的應變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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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報告長官，稍後屬下會馬上聯繫持有照片的媒體，徹查這件事。」他快速的瀏覽畫面，一邊筆記下幾種可能性，「官邸與私宅周邊的保安與戒備已經重新部署，稍晚會針對幾個可能有問題的人員進行偵訊。請問現在長官要往哪個方向去呢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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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短短的幾秒鐘，埃爾已恢復泰然自若的模樣，他望向窗外，路卡爾的天空幾乎被高大的灰色摩天樓佔領，既是繁華的象徵，又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。這就是他的城，他的國，然而他還是有些想念戰壕裡的泥土氣味，和空曠平原上子彈破空的聲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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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官邸。」嗓音平靜，沒有一絲波瀾。他收回目光，靜靜地閉上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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